1969年10月,我下乡到闽西一个小山村当知青。安顿休息几天之后,生产队干部便带着我们这些初来乍到的知青到各个地段熟悉情况。到了第一个地段,水稻已收割,农田一片水,一位知青站在田埂上大声地喊道:“快来看,水里有好多鱼!”大家纷纷围拢过去,用手拨动田水,一些瘦长的东西就从四面八方游了过来,有人还想把它们捞上来。生产队干部见状,忍不住大笑起来:“那不是鱼,是"蝴蜞"!”当地客家人称水蛭为“蝴蜞”(音)。这是我们初识水蛭的情景。
生产队农田里的水蛭奇多,几乎每一丘水田都有水蛭,山里田的水蛭更多。下乡初期,知青们下水田总是提心吊胆,然而,“愈惊愈着胛脊胼”(闽南谚语,意为越害怕越被打着脊背),水蛭特别喜欢“光顾”我们这些皮肤细嫩的知青。下田不久,常有知青惊叫着跑上田埂,用手在小腿上乱抓,我们就知道,他或她又被水蛭缠上了。水蛭两头的吸盘紧紧地吸住皮肤,有的女知青几下没拔掉水蛭,便不停地尖叫甚至哭出声来。这时,总有社员箭步上前,熟练地拔掉水蛭,并指导知青怎样对付“蝴蜞”。知青们渐渐学会快速处理吸叮在腿上的水蛭的办法,有的知青还将水蛭用“路基草”(知青称“蜈蚣草”)从吸盘穿过,串成像如今的羊肉串一样,以示对水蛭的惩罚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知青遭遇水蛭已见怪不怪了。但是,水蛭的袭击,毕竟是一件烦恼事,有时双手正在干活(比如割稻子),腿上突然一阵疼痛,明知又被水蛭“叮”上了,却一时腾不出手去处理,只好忍受着。有些水蛭特多的地段,一下水田,水蛭就围攻过来,还没干活,先斗水蛭,两手忙个不停。我曾数过,我的两条腿最多时,同时被十几条水蛭缠上,多处伤口鲜血直流。
每次收工洗脚时,我们都要仔细检查腿上脚上有没有漏网的水蛭,有经验的社员说,水蛭吸多少血,伤口还要再流一样多的血。然而还是有意外,一天晚上,知青楼一间女知青宿舍突然传出一阵尖叫声,同楼的其他知青纷纷前往探望,原来,这位女知青收工时没发现小腿上还“潜伏”着一条水蛭,睡觉前洗脚竟也没发现,睡下后,偶然发现被单上有一片血迹,仔细查看,竟有一条吃得圆滚滚的水蛭。大家受此惊吓,不约而同地抬起脚,看看是否也有“潜伏”的水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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